作者 | 肖锋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题图 | 视觉中国
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是,1963—1975年生人是共和国最幸运的一代,他们赶上了改革开放最早的红利——毕业包分配、福利分房、下海、全球化、互联网……个人实现了阶层跃迁,像潘石屹、马云、刘强东等人更是实现了身份三级跳,从农家子弟或小城青年跃升为超级富豪、国际名流。
相比之下,当前的80后、90后就成了所谓“软阶层”:没有了毕业包分配、福利分房不说,还要与“996”抗争,同时还得保住饭碗,稍有不慎职场晋级就遭遇卡壳,HR还不时拿35岁这道坎说事。
“软阶层”的另一种光鲜的称谓是“新中产”:他们表面风光、左右腾挪,同时也是消费升级、审美升级、职场文化升级的主力军。
相对于上一代“老中产”,新中产要同时为位子(职场)、脑子(认知升级)、房子(房价)、老子(父母养老)和孩子(教育)而奋斗,我称之为“新五子登科”。
拼多多上位,
说明省钱才是硬道理
电商的最新格局是,拼多多直追阿里营收达到其七成,今年“6·18”又是拼多多唱主角,说明省钱才是硬道理。
连马云最近都宣布阿里要回归淘宝低价模式。
就业市场上,骑手招满、滴滴司机招满,许多行业从“有序竞争”陷入“无效内卷”……都说年轻人要做好吃苦的准备,但请先给他们一个吃苦的机会。
年轻人入职数年,结果却发现收入还不如父母的退休金。
在过去,逼着父母掏空钱包凑首付的行为,多少还有点啃老的羞耻感;到今天,盘算着父母的养老金过日子,好像已经毫无心理压力。
形势比人强,年轻人要在大城市安家,靠自己越来越不现实了,“全职儿女”啃父母、盘算老辈养老金,似乎理所当然。
但这一情况,不独在中国,甚至可以说发达国家先行一步。
在日本,中年宅男依靠父母的养老金过活的现象越来越多。
今年,日本59岁啃老宅男因看动画被打断怒杀双亲。
之前也有父亲看家中宅男没出息怒将其杀死的新闻。
如今,日本人最大的孝竟然是不啃老。
(图/《0.5的男人》)
美国的80后中,社会学家发现只有50%的人找到的工作好于父母的工作,对比1940年代出生的群体,这一比例是2/3。
从收入而言,经济学家发现,在这批80后中,只有一半人的收入超过了父母的收入,而在1940年代出生的群体中,这个比例为90%。
房价高企下,不少北美90后也纷纷搬回父母家同住。
一度,有车有房、养两三个小孩或猫狗是中产标志,也是美国梦的标配,可经济不景气下,中产梦也纷纷软下去。
看来,全球新中产都需要心理调适。
要警惕未富先老的“软阶层”社会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有九成日本人认为自己属于中产。
但随着经济泡沫的破裂,日本进入了贫富差距分化严重的两极社会,即大前研一所谓“高收入人群和低收入人群各居两端,并且贫富差距不断拉大”的“M型社会”。
只要埋头工作就会升职加薪,那是上一代人。
大前研一说:“只要埋头工作就会加薪升职,是战后架构日本社会的一大前提,可是这个大前提已经完全崩塌了。当日本进入到大量中产塌陷的M型社会,上班族必须觉悟,一个人薪水的最高峰平均是在他40岁左右,过了这个高峰,就鲜有机会升职或加薪。”
一个有警示意义的问题是:中国也会成为“M型社会”吗?
按照大前研一归结“M型社会”的四个特点——少子老龄化、高储蓄率、通货膨胀、阶层板结,我们似乎看到些许影子。
中国会走上日本的老路吗?当我们面对少子老龄化、就业困境等问题,我们该如何应对?
2022年7月2日,北京。人们在一家餐厅的水池里跳舞嬉戏。(图/视觉中国)
“新中产”这个筐里,
装的可能都是“迷魂药”
当然也有一派乐观者,比如某些专家。
近日,浙江大学教授李实表示:据测算,2022年我们中等收入群体的规模大概达到了4.6亿人,平均到一个人身上,每个月3000元左右的收入,基本上就可以达到中等收入群体的标准。
月入3000元就能算中产?
这再一次引发了“被平均”的全网吐槽。
月收入3000元确实并不算低,要是在三四线小县城当公务员且没有房贷压力的情况下,当然可以获得比较体面的生活,可在北上广深,这个收入连维系基本生活开销都很难。
2019年,国家统计局发布收入群体划分标准:月收入在2000元以下为低收入群体,月收入2000—5000元为中等收入群体,月收入5000—10000元为较高收入群体,月收入10000元以上为高收入群体。
一句话点评就是,中等收入群体不等于中产。
(图/《无法成为野兽的我们》)
所谓中产阶层,是个约定俗成的概念,说的是有房有车、有学历、有稳定的工作、有百万元以上存款,能实现“新五子登科”,缺一不可!
而且“中产”是个家庭概念,以每个家庭三四口人计算,北大理财师香帅的团队测算出不同城市的最低中产门槛:一线(北上广深)中产,500万元的总资产,其中包括50万元以上的金融资产;
新一线,200万—250万元的总资产,其中包括35万元以上的金融资产;
普通二线,150万—200万元总资产,其中包括30万元以上的金融资产;
三线及以下,75万—150万元总资产,包括25万元以上的金融资产。
但仅仅是收入或资产还不能刻画中产画像,还有就是:他们年龄为25—45岁,其中又以25—35岁、受过良好教育、思想前卫的群体最为新锐。
传媒界把25—35岁看作“梦幻受众”,这个年龄引领风尚、热衷消费,对新生事物极为敏感。
今日小白,明日中产。作为新中产前身的小白,是在网上嚷嚷得最热闹的一群人,他们有传播力、能吐槽,谁抓住他们谁就能搅动网上风暴眼。
请看,传媒和商家推崇的新中产是这样的:“他”是积极进取的职场奋斗者、充满创意的生活体验者和热情消费的物质拥戴者;
“他”正处于职业生涯最活跃的上升期,能力不断获得肯定,即将晋升重要岗位;
“他”相信努力工作是为了享受生活,处于迈向人生成熟阶段的转折期;
“他”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——一套市区的舒适住房、一部性价比与外观同样出众的代步工具、一款象征品位的限量版名表、一部最新型智能手机——这些即使所费不菲,也值得付出;
“他”是有独立判断标准的个性消费者,对品牌的内涵、设计和美感,自有要求,决不随波逐流;随着年龄渐长,“他”已从特立独行的青年,成长为有家庭、有产业的社会中坚。
一句话,新中产代表了上升社会的上升阶层、消费时代的主导力量,结果可以想见。
什么才是中产争议背后的真命题?
现实地看,新中产其实是处在社会夹心层不断流动的一群“液态中产”。
职场竞争激烈,父母健康、个人情感以及子女教育上面临的巨大投入与压力,以及对自身理财能力的不满都成为了他们焦虑的症结所在。
从“忽然中产”到“伪中产”,再到“液态中产”,需要全社会的关注和警醒。
传媒的聚光灯下,人们只看到“口红一哥”李佳琦、田园博主李子柒的成功,羡慕人家几亿甚至几十亿元的身家。
引导人们只关注金字塔尖1%的人的成功故事,这是巨大的失焦,因为这让大家忽视了99%的普罗大众的苦苦打拼。
回到有关中产的真命题,大家能做点什么呢?
首先,作为个人,你不一定要去做网红,而是要经营好自己的人脉网络;你不一定要和土豪做朋友,但是你身边的圈子,应该更多样,需要更多“贵人”帮你渡过难关。
其次,经营自己的能力。把人做好、把事做对,就成功了一半,这也是以不变应万变的不二法则。第三,在看不清方向时,不创业、不跳槽、不投资。不作不会死。
最后,作为整个社会,应该创造条件,为中产家庭减轻税负、为孩子增设教育基金、为内卷式教育减负,但最主要的还是拓展创业和就业空间,而这,需要稳定企业家的信心。
新中产是社会中极具创新力和消费力的人群,他们左右腾挪,理应得到社会的理解和支持,不要让他们成为“液态中产”。“新锐创领主流”,新中产是“潮流引领者”。无论在创新领域、科技行业上,还是在生活方式上,新中产都是引领者和践行人。
善待他们,就是善待创新创富的刀锋。